央街,曾是世界上最长的一条街,从安大略湖北岸一直延伸到1896千米以外的雨河镇。央街也是多伦多的中轴线,把城市一分为二,分成了东区和西区。多伦多所有东西走向的大街遭遇到央街时,都被活生生地断成两截,街名虽然照旧,但央街西边的街被称为“西街”,央街东面的街叫“东街”,比如皇后西街和皇后东街,布洛西街和布洛东街,它们的分界线都是央街。作为多伦多最主要的道路,央街也是反映这座城市活跃程度的晴雨表。
1998年以前,央街为安大略11号省道,其长度为1896千米,吉尼斯世界纪录将央街列为世界最长街道。1998年,安大略省政府宣布将多伦多至巴里这一段央街改称为1号公路,巴里至雨河镇这一段则继续作为11号省道。同年,央街被吉尼斯世界纪录取消其世界最长街道之称,并由泛美公路所取代。
即便如此,央街风采依旧,仍然充满无穷的魅力。
300年历史见证
加拿大是一个年轻的国家,1867年建国,历史只有148年,央街的修筑却可以追溯到1793年。那时,多伦多被称为约克镇,距离英军占领的水路——乔治湾很远,来往十分不便。为方便英军进出五大湖区的北部,并防止美国入侵,连接约克镇和乔治湾成为迫在眉睫的大事。上加拿大(今日安大略省的前身)省督约翰·格拉夫·西米柯因此在小镇北部筹划修建道路。
那时,这一带全是森林和灌木林。考虑到节省砍伐灌木林的大量人手,他们选择在冬季进行勘察。1794年2月,英军的第一批勘探人员开始进行道路和道路两侧的规划和标识工作;同年8月,他们到达康山。时值英美两军正在尼亚加拉边境作战,急需调遣部队去驰援,筑路工程只好暂停。进行康山和兰斯塔夫之间规划和标识工作的另一组人马也因天气恶劣和疾病困扰而停顿,修路工程一时陷入困境。
央街的修建工程时断时续,进展缓慢。直到1796年1月,这条道路才终于修筑到西米柯湖区,这就是今日的贵林伯里镇。西米柯使用了自己的朋友乔治·央勋爵的姓氏命名央街。央爵士是1791年英国国王乔治三世战时的内阁大臣,热爱道路和建筑。虽然他从未到过加拿大,他的姓氏却因央街流传下来。西米柯就任省督的4年里,央街从乔治湾修到了西米柯湖,距离安大略湖边的约克镇还有上百千米之遥。
19世纪,一条6米宽的央街最终从泥泞不堪、树桩遍布、崎岖不平的森林小路中挣脱出来,平平整整地延伸到安大略湖边,成为军队
和老百姓进出城市的主要通道。如今央街上最繁华的路段之一——书院街和布洛街路段,在19世纪50年代时,还是一片占地近81万平方米的树林,树林深处藏着两座大庄园,使央街的这部分道路几乎是在林中穿行。
1869年,蒂莫西·伊顿的伊顿百货公司在央街178号开张,在加拿大开创了革命性的一站式购物方式,同时也吸引来了其他贸易商。20世纪初期,央街发展成为多伦多最主要的商业街。
1884年,富于特色的央街拱廊建成,这是加拿大第一家室内商场、位于央街和坦珀瑞斯路交叉口。遗憾的是,这座具有历史性意义的建筑被1953年的两场火灾烧坏了结构,1954年被拆除。今天在央街137号的建筑是一座外形朴素的10层高楼,建于1960年。它用七彩led灯光装饰门面,当夜色降临后,方才显现出别样的精彩。当年,央街拱廊给多伦多两大零售业巨头——伊顿和辛普森公司造成了巨大威胁,为了抵御对手,伊顿开拓性地推出邮购服务,这项服务延续了好几十年,甚至成为伊顿的标志之一。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多伦多市中心房价上涨,许多年轻的家庭和移民纷纷迁往城市周边,因为乡村地区的房价更低廉,多伦多这座城市逐渐向外扩展。从城市化的角度讲,多伦多及近郊基本上以央街为准,每10年向北发展一条街区,大约2000米。如20世纪50年代发展起来的艾格灵屯大街、60年代的劳伦斯街、70年代的雪柏街、80年代的芬驰街、90年代的斯第尔斯街等。但央街始终发展得最快,当多伦多其他地区还在斯第尔斯街徘徊的时候,央街已经一骑绝尘,遥遥领先。央街把原属城外的小镇主街连缀成了不间断的商业街,周围的居民区也像涟漪一样不断地扩展到东西两边。
1974年,央街地铁北上,开通到芬治站,其直接结果是导致许多旧房屋被写字楼、公寓和共管住宅楼群所吞噬。20世纪90年代,美国纽约成功改造了时代广场,为多伦多提供了一个范本。2003年5月30日,伊顿购物中心外面的登打斯广场正式开放,成为多伦多市中心的核心、央街上的新亮点。
多伦多的心脏
央街起始于皇后码头大街,跨过那条窄窄的马路就是安大略湖。辽阔的湖面上,波光粼粼,白帆点点,海鸥在翱翔。沿着湖岸,经常有人慢跑、骑自行车、遛狗、看帆船。
《多伦多星报》总部占领了央街1号。它是加拿大最大的英文新闻周刊,1905年创刊。这座25层楼宇高100米,标志着央街的起点。2006年8月,《多伦多星报》邀请读者投票选出多伦多最丑的建筑。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超过20%的投票者提名《多伦多星报》大厦,大家觉得它的风格太粗糙,缺乏美感。
其西边是著名的威斯汀港湾城堡会议中心,许多重要的大型会议或展览都在这里举办。会议中心西侧是联合车站,这里是火车和地铁总站。火车站建于1927年,被认为是北美最大、最令人惊叹的火车站之一,1975年,它被指定为国家历史遗址。联合火车站是加拿大最繁忙的客运站,这座具有新古典建筑风格的火车站也是游客来多伦多观光的重要景点之一。索尼艺术表演中心临近前街,以举办国际性演艺活动而著名,多明戈、鲍勃·迪伦、英国皇家芭蕾舞团等许多国际巨星、著名乐队和舞蹈团在此演出。这座建筑的主体结构为钢结构混凝土,4层高,由高大的门厅、剧场和飞塔3部分组成。它的建筑材料非常讲究,除了使用阿拉巴马石灰
石、卡拉拉大理石、上等花岗岩外,还采用了黄铜、青铜、樱桃木、巴西红木等。中心的内部装潢和音响系统也非常完美,其中最珍贵的艺术品是加拿大著名壁画家创作的30米宽巨幅大厅壁画the seven lively arts。
占地 约5600平方米的冰球名人堂坐落在央街30号,这是一所奇特的博物馆。冰球是加拿大的“国球”,起源于1850~1860年的加拿大军营,它可以让士兵在冰天雪地里保持适度的兴奋,以便打发漫长的冬季。随着加拿大东部驻军的迁徙,冰球传播到整个加拿大,随后又扩展到美国和欧洲。冰球名人堂里收藏的冰球纪念品号称世界最丰富,展品记录了历代冰球悍将和球队的成就,各种级别的冰球收藏品,具有传奇色彩的雕塑,甚至还展示了一间全国冰球联赛的更衣室。“斯坦利”杯始于1893年,是加拿大国家冰球联盟比赛的最高奖,也是冰球职业运动中历史最悠久的冠军奖杯。在冰球名人堂里,你可以亲手触摸“斯坦利”杯,对球迷来说,这是不可错过的一次良机。名人堂本身跟大型购物商场相连,名人堂之侧有座雕塑“我们的游戏”,冻结了几个年轻冰球员正要翻入冰场打球的瞬间,他们活灵活现的神态给名人堂和央街平添了几分俏皮和活力。
临近皇后街的央街建筑均比较古老,街上的公司大多与艺术有点关联,讲究品味,别看门庭不起眼,里面却别有天地。伊顿是市中心最大的购物中心,占了一条街。伊顿百货商场已经歇业,如今,西尔斯在此当家。但作为一份尊敬,购物中心仍然保留了伊顿家族的名字。购物中心里面除了西尔斯商场,还有300多家商铺。通过一个封闭式人行天桥,商场与央街对面的加拿大著名百货公司哈德逊湾公司旗舰店相连。即使在冬季,商场里的顾客也可以远离冰雪,穿行在央街南北两侧,逛个痛快。
走进多伦多最古老的梅西音乐厅,听场音乐会是种享受。梅西音乐厅落成于1894年,是一栋新古典主义建筑,外观为红砖墙,于1981年被指定为联邦历史文物。在罗伊·汤姆森音乐厅落成前,梅西音乐厅是多伦多最重要的音乐表演场所,曾有英王乔治五世、丘吉尔等名流光临。在北美,人们的装束比较休闲,甚至有点不修边幅。不过,去梅西音乐厅的时候一定要穿上正式点的衣服,否则不好意思的肯定是自己。
央街上,建于1847年的圣三一教堂是一座非常讲究的都铎哥特式建筑物,它的地基和窗饰用上了香柏河谷的石灰石和俄亥俄州的沙岩,还有多伦多著名的本地出品砖块,屋顶横梁和地板直接取自附近森林,屋顶的板岩瓦片却是从英国远道运来。时至今日,人们仍旧坐在教堂中用手工打造的仿13世纪款式的长凳上,举办各种聚会、音乐会和社区活动。
在央街789号和布洛街的街角,有一座多伦多参考图书馆,这是加拿大最大的公共图书馆,出自著名建筑师慕尼跃马之手,馆里藏书超过400万册,电脑、音影设备齐全,而且环境清幽,有许多养眼的绿色植物,图书馆也为央街平添了一丝书卷气息。
从央街向北,过了劳伦斯街就是昔日的北约克,那里原本是一个挨一个的农场;但多伦多的城市建设发展很快,原本的农场早就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稠密的房子,而央街牢牢保持着中心地位,沿街都是店铺和零散楼宇。不过,劳伦斯街以北的这段央街不仅保留了“央街劳伦斯村”的称呼,而且在街角还留下了一间老屋,从1949年起作为市图书馆向公众开放。不远处,在另一座老建筑里驻守着消防局。有趣的是,这座建筑的墙上有新旧两块牌子,它们标志的分局号码不一样,展示了历史的沿革。
往日的北约克市中心这段央街上,还有福特剧院、许多新式的写字楼和公寓,央街就这样在新旧建筑之间一直向北穿梭而去。
多元文化大舞台
如果说,多伦多是一座充满活力的多元文化之都,那么,央街则是这个多元文化之都的一个大舞台。2015年8月27日,多伦多一年一度的“街头艺术节”进入高潮。节日期间,170多名街头艺术家川流不息地在央街的书院街和皇后街之间的路段表演音乐、舞蹈、戏剧、魔术。手端一杯咖啡,站在街头看一场演出,这是央街奉献给人们的特殊礼物。别小看街头表演,加拿大全国、甚至全球的顶级街头艺术表演家都来了,其中有不少世界纪录保持者。这是北美最大型的街头艺术活动,每年都会吸引上百万观众参加。1999年创办街头艺术节的初衷,是给多伦多人一次充满活力的街头体验,同时把自愿捐助的入场费捐赠给多伦多癫痫病研究所。
2014年夏天,多伦多市中心最繁华的布洛街和央街上连续举办了两次“街道开放”活动。平日耀武扬威的汽车和公共街车退出舞台,大马路变成了步行街,人们漫步在宽阔的道路中间,摆脱了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和刺鼻的尾气。
如今,全球各国大都会城市纷纷在市中心设立永久或临时的步行街,多伦多是否也会跟进呢?这对于增加城市活力,或许是一步好棋。其实,多伦多早在40多年前就设立过步行街。20世纪70年代,经过二战后的经济腾飞、人口扩张,多伦多迎来了历史上的“黄金发展期”。1971年,市政府提出“央街步行商场”计划:在夏季的两个星期中,将市中心北起芝兰街、南至威灵顿街,长约1300米的一段央街设成步行街,并允许商家和艺人占用部分人行道,开办露天餐厅、咖啡馆以及艺术表演摊点,与今天的“街头艺术节”颇为相近。为了不影响交通,每个主要路口仍允许东西向的车流通过。
同当时北美其他城市的步行街不同,多伦多市政府在报告中强调,央街步行商场并不是为了刺激销售业——事实上,央街已足够繁华了——而纯粹是让市民和游客能够多一些活动空间,尽情享受夏日。
这份计划公之于众后,在多伦多市民中引发了狂热效应,也广受市中心商户欢迎。当时的一份调查显示,活动区中78%的商户认为央街步行商场计划将促进生意,88%的零售商甚至希望能够将步行街持续的时间由夏天里的两个星期延长至一整年。
在市民热烈的期待中,1971年夏天,央街步行商场火爆登场,两个星期后圆满结束。1972和1973年,这项活动持续了11个星期(近3个月);1974年,则持续了8个星期,每次都收到了不凡的效果。于是,多伦多市政府在1974年向都会区议会和安省省议会递交了将央街市中心一段设为永久步行街的提议。
都会区议会很快通过了这个提议,但是在省议会那里遭到了反对。省府认为,连续4年的“央街步行商场”活动让一些问题浮出水面,比如:活动场地太大、人流量太多,警方难以管理等。此外,央街是多伦多主要的南北干道之一,连续两个月的封路给车辆通行造成极大不便,甚至是混乱。如果将这段路线划为永久步行街,市中心的拥堵问题将会更严重。最终“央街步行商场”因安省省府宣布不支持而胎死腹中。从那以后,多伦多40多年来再没有过持续如此长时间的步行街活动。
无论多伦多是否在未来重新开放央街步行街,央街始终是多伦多的中心,央街的活力没有任何别的街道可以取代。(未完待续)
【责任编辑】赵 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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